闲人看灯

博多豚骨拉面——相容性

cp=马场林
注意:ooc有，作者只看了动画三集，小说第一卷，有一些自我的理解与私设。

《相容性》

林宪明大多时候都显得很倔强，倔强地吊起来的眼尾，像是虚张声势的猫咪，仔细瞧瞧，能看见他竖起来的橘色毛发——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好惹，但其实这样更让人想去摸一摸他，并不是不惧怕他锋利的爪牙，而是因为看出了藏在那气势下的小心翼翼与害怕。

马场善治擅长观察人类，探测人心，这是侦探的基本功，他想做一名好侦探，所以总是会利用各种出门的机会观察人类。人类是很可爱的，他们会因为天气的时好时坏而改变自己的情绪，会因为一份拉面里多了一块肉而沾沾自喜，也会因为喝醉酒后高跟鞋不小心断在路上而抱着膝盖委屈哭泣。人类也很有趣，会在半夜买一束鲜花，送给守在家的妻子，也会在跟讨厌的人聊天时一边笑眯眯一边与朋友发简讯吐槽。

"你对可爱与有趣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啊？"林宪明对此很不认同，"这根本就是一群讨厌的人在做无聊的事。"

"可我觉得很有趣。"

"你真奇怪。"林宪明伸脚踢了踢马场善治的肩膀，"那个，今天中午我不要吃拉面了，去买麻薯。"

"你才奇怪，还有，不要命令我。"放在肩膀上的脚让他的肌肉发痒，马场善治握住林宪明的脚腕，对方猛得抖了一下。

啊，毛又竖起来了。

马场善治想，真可爱。

"反正你现在不需要我保护了，去买次东西不过分吧，仁轮加武士先生。"林宪明收回自己的脚，他扭过脸，不去看马场善治。

生气了，马场善治想，林宪明是他见过生气得最没有理由的人。

捉摸不透、心口不一，很有趣。

——

马场善治的人生记忆从一把剑开始，那是一把木剑。有人把它放在他手里，对他说:这是你的手。

机器从生产开始就被制定好了程序，开机的那一刻，下一秒做什么，都被定好，无法违反程序，不能违反程序，不然便会被销毁。

不需要不遵守规则的机器，有人一直对马场善治如此说，他规范马场善治的每一个行为，甚至严厉到他每块肌肉的形状，他的呼吸频率，他的眨眼的秒速。

你真是非常好的机器。

后来那个人说。

杀第一个人的时候，马场善治没什么感觉，武士刀刺进肌肉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就像刺进棉花里，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把刀刃染上鲜血。

杀人，对马场善治而言并不稀奇，这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事情，就好像每天必须吃饭上厕所一样，在他的世界，他是一个普通人。而对他而言不同寻常的则是那些所谓的普通人:商场中那些挑选商品的中年妇女，每天起早等车的上班族，以及会定时去美容所的女人们，他们过着与马场善治不同的生活，活着无法预测未来的人生，却总是面带笑容。

马场善治从此喜欢上了观察这些人。

有一天，马场善治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才是突兀的那一个——尽管同样行走在斑马线上，但是他的生活与这些人是不一样的，他是异类，对其他人而言，他是个可怕的怪物。

他现在马路中间，看着向前走而没有回头看自己的人群，感到一种茫然和恐惧。

一切都是骗局。

他开始学会改变。

机器只要开始做出与自己程序不同的行为，就会被认为"坏掉了"，"坏掉的"机器是要被丢弃的。

马场善治无法形容那段时间他是如何度过的，但是无论过程如何困难，人们只关注结果。

他失败了。

他屈服于这从他有记忆起便陪伴在他身边的刀剑，他没有脱离这原来的可怕生活，仍旧会因为一个命令杀人。

但马场善治更加喜欢观察人类了了。直到后来，他办了一个侦探事务所，迎接那些新鲜的案件，通过这些案件，他努力让自己融入普通生活，并且能体验原来他觉得奇怪的事。

但不过这是失败的另一种形式罢了。

——

林宪明是马场善治目前觉得可爱与有趣两者兼得的人。
在对方找上他之前，他没有注意过对方的存在，而林宪明却以一种足以让他永不忘记的方式在他的人生道路上踩下一个深深脚印。

对方一开始骄傲得让他想发笑，毕竟仁轮加武士从来都是保护别人，可没有人能来保护他。

但林宪明非常认真，认真到马场善治不忍心打击他，然后他竟然意外宽容地允许对方在他的领地上存在——也许他是被林宪明如猫咪一般虚张声势的可爱迷惑了，毕竟对方太好骗，他甚至产生了让林宪明多买几次明太子的想法——怪不得女生总是会被可爱的东西打败。

林侨梅的死在马场善治并没有预料到，得知这一消息的第一时间，他立马想到了林宪明直知道这个消息的模样。对方估计会哭得鼻涕冒泡吧？又或者会躲在哪里偷偷忍着眼泪？毕竟唯一的亲人死了，第一反应应该是悲伤才是。

可是林宪明却跑到了张那里，为自己的妹妹报仇，还差点丢了性命。

还不如藏着偷偷哭呢，傻子。

马场善治找到林宪明的时候如此想。

可是在车上他察觉到林宪明流泪的时候，他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家伙不适合哭啊，马场善治想，还是第一次见面时那副嚣张的模样更适合他。

——

或许是同情心作祟，马场善治竟然帮起林宪明报仇来。就像照顾一个婴儿一样，马场善治这个新晋妈妈无微不至，单单就是为找出杀害林侨梅的人，他就麻烦了自己的好几个朋友。

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马场善治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只能说他觉得林宪明有那么一点像以前的自己。

像以前突然明白原来自己的生活原来是个骗局的自己。

"侨梅死了，我母亲也在几年前离世了。"林宪明对他说，"张欺骗了我，我真傻，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不只是个笨蛋，还是个可怜鬼。马场善治想。

但就这样无法放手了，为此武士先生甚至不得不失去侦探马场善治这个身份，把自己卷入其中。

我只是在帮助以前的自己，马场善治有时候会这么告诉自己，也许林宪明会跟他不一样呢？复仇后，他就融入普通人的光明中去，不再让双手沾满鲜血了。

——

但还是失败了。

林宪明与他一样，只能在光明与黑暗中的灰色地带生活——他们如脱离群体的狮子，被狮群攻击，被鹿群拒绝。

但是，

"买张新床？"

"我不是要帮你买五年的明太子吗？"林宪明伸出五根手指，"现在这是我的新工作，包吃住不过分吧？"

马场善治想，林宪明果然很有趣，这么想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如果同意了就让开，穿着高跟鞋很累的。"林宪明对马场善治挡在门口的行为不满。

让开门，马场善治盯着对方的背影，突然说:"我还是喜欢那天晚上的那条裙子。"

"都说了那是压轴武器。"林宪明挑挑眉，"不过，算了，如果你想看，明天我就穿那件吧。"

"那件衣服挺显屁股的。"

"？？？你这是xingsaorao？"

"都说了我是屁(文明用语)股派了。"

"……变态！"

"彼此彼此。"

"混蛋！"

——

武士与杀手、狮子与狮子、屁(文明用语)股至上主义者与女装爱好者……无论怎样，他们已经绑在了一起，以后，会一起在这条灰色的路上走下去。

嗯，马场善治忍不住微笑。

这也不算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