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看灯

我的英雄学院——秘密生活11.

cp=出轰
注意=双性轰

11.

接近黄昏的时候，一个女人牵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孩子下了电车，这几天的温度都十分低，总是在零度徘徊，女人给女儿整理好围巾，然后打开手机上的地图寻找着附近的路线。

目的地并不偏远，女人带着孩子走了十几分钟便抵达了，走进电梯里时，和别人挤在一起，暖烘烘的人气才让她们觉得舒服许多。

电梯在二十三楼停下来，女人走到走廊尽头的那扇门，轻轻地按了一下门铃。

门立即被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春风一样的暖气，轰焦冻低头看着姐姐和侄女，“请进来吧。”

他所居住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独身的男人不会做饭，厨房干净得像是没有一点人存在过的痕迹，冰箱原本也是空荡荡的，但得知姐姐晚上要过来，轰焦冻还是准备了一些菜在里面。

轰冬美毫不介意菜种的单调，享用起了这间大厨房，被拜托辅导侄女做作业的轰焦冻待在客厅里等待着，其实作业也没有什么，只是要画一张母亲的画像罢了。

五颜六色的彩笔铺在地摊上，小孩有点怕沉默寡言的轰焦冻，也不敢和他请求什么，只是安静地在纸上描绘着轰冬美的模样。

距离他从轰家迁出户口以来已经过去了两年，轰焦冻原本以为就此以后他都不会和家里的人联系了，可是他温柔倔强的姐姐仍是会定时过来看望他。他离开家里后，所有的担子都不得不压在两个哥哥的肩膀上。轰焦冻不免感到些许愧疚，但他没有感到多少后悔，也没有多少喜悦。

轰冬美趁着煮汤的空闲时间出来和他聊天，其实他们之间也没有多少话题，只是轰冬美十分看重家庭的观念，就算轰焦冻已经迁出了户口，却也不能代表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已经消失了。

“工作上还顺利吧？”

“还好。”

“很快就要过年了。”

“嗯。”

“这种时候就忙得不得了呢。”轰冬美叹了一口气，“妈妈她说，想要让你回去过年。”

“我已经不是轰家的孩子了。”

“怎么能说这么狠心的话……”轰冬美责怪地看着他，“母亲很爱你啊。”

“我知道。”轰焦冻道，“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动摇。”

“既然如此，今年过年还是一个人吗？”

“有朋友会陪着我。”

“太好了。”

轰冬美微笑着看着他，女儿突然跳到她的身上，把手上的画送到她眼前。

孩子画的母亲很简单，是银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穿着裙子的火柴小人，轰冬美却喜欢得抱着孩子夸赞起来，轰焦冻在一旁看着她们，也不禁让脸庞带上了几分笑意。

曾经他也是，有过这样的一份相似的作业的，幼儿园的老师布置了给父母画画像的作业，虽然并不想去画残暴的父亲，可是对于母亲轰焦冻是很乐意的。

他回家的时候，父亲还未回家，他与母亲说了作业的内容后，母亲便坐在沙发上当他的模特。同样是十分幼稚的作画，但母亲也是像轰冬美那样，抱着他，亲吻他的头发，说着“焦冻好棒”这样的话，轰焦冻便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明天可以交一份最完美的作业，虽然不符合作业要求，但是他仍然觉得是完美的。

母亲突然劝说他去画父亲，他与父亲的关系实在是很冷淡的，他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惧怕着那个男人，而原本同样惧怕父亲的母亲，那天却抚摸着画纸对他说，“在妈妈的旁边画上你爸爸吧，好吗？”

母亲笑得如此期待，轰焦冻迷迷糊糊地没有拒绝，他拿着那张画纸，忐忑地等待着父亲回家。高大魁梧的男人冷冷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轰焦冻，问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那语气好像很嫌弃一般，轰焦冻不说一句话便跑掉了，母亲知道了这结果，并没有沉默，而是去找那个男人理论。

在轰焦冻的记忆里，母亲很少在父亲面前这么强势。

“焦冻已经开始读书了，在他还没有完全懂事之前，给他一个正常的家庭吧，现在还不晚啊……求求你……”

但是却还是失败了，轰焦冻被母亲的啜泣声和男人冷漠的斥责刺得浑身发痛，他跑回房间去，撕掉了那张画。

然后他就再没有机会为母亲作画了，因为遭受了十几年折磨的母亲，彻底疯掉了，在某一个，轰焦冻记不清的日子里，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恐怖的东西，然后她便把开水浇在了他的头上。

母亲被父亲送去了医院，他唯一的栖息地没有了，男人不断地折磨他，逼迫他去做不喜欢做的训练，兄弟和姐姐只能沉默地看着……

轰焦冻收回看着轰冬美和侄女的目光，他没办法像姐姐一样，在经历那些事后，仍旧牵挂着家里。从出生开始，父亲便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培育他，那所谓的培育，远远超过了他当时的年龄应该肩负地的重担，他几乎要被压垮了。

而在他大学毕业后，他终于以为自己能够逃出去了，他跑得远远的，碰到了他喜欢的人，他的初恋，他的少年……但还是被逼了回来。

就算到了三十多岁，他也没办法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吗？

轰焦冻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天空问自己，这么久过去了，到了现在才敢脱离原生家庭的自己，是不是也能在下一次碰见想要抱紧的人时，紧紧抓住对方呢？

——tbc